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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聲嘩啦啦灑落,蒸氣瀰漫浴室的每個角落,少女仔細得清潔身上每一吋肌膚,享受著這短暫的幸福時光。

穿上內褲跟鬆垮的上衣,慵懶地走去廚房開了冰箱,拿了一罐優酪乳喝了起來「哈!排掉身上多餘的東西感覺就是棒!」李柔怡簡直就是在模仿日本人的刻版印象。

家裡一個人都沒有,斐均又不知到跑去哪玩了,但每次都會準時回家,所以不管他應該也不要緊。

漫步回房,看著桌上那未完成的新聞稿子『都市傳說四起!?社會異樣的前哨?』

舔了嘴唇上殘留的白色液體,面露苦笑「這可真是給了我一個難題呀。」

#@$^&……』

「!?」

奇怪的雜音不知從何處傳來。

#@$^&……』

「這是……?」李柔怡仔細的聽了聲音,很快地確定了聲音來源,打開抽屜,拿出了那時常隨身攜帶的錄音筆「嘿……?」

 

天色逐漸轉陰,我抱著只剩下一片破爛紅布的娜娜狂奔,路人的側目我也不在乎了,上了公車也沒辦法靜下心找位子坐,時不時就掀開紅布看娜娜是否還安好,但不論我掀了幾次,她依然是面色死白的熟睡著,呼吸……她本來就沒有呼吸,實在是很難斷定她的健康狀況。

除靈師大叔說會沒事,但我並沒辦法因此安心。

下了公車我繼續狂奔著,很快的就到了那熟悉的廟宇,雖然有說不出的異樣感,但我管不了這麼多了。

廟裡一個信徒都沒有,空蕩蕩的異常,遠遠就能看見廟公獨自一人坐在陰按的神桌旁喝茶。

「師傅!」我急忙在他面前跪下。

「……你抱著祂來廟裡?」廟公看起來相當的哀傷,這也難怪,雖然不是親生的,但才剛痛失孫女任誰都開心不起來。

「能請您救救她嗎?除了您我想不到有誰能幫忙了!」我想都沒想就掀開紅布給他看。

茶杯重重放在桌上,嚇了我一跳。

「這裡是廟,你甚麼都沒考慮就帶魔神仔進來這裡?」

「嘿!?」我驚覺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,連忙看了看娜娜是否被甚麼結界之類的東西給消滅,但好險她沒甚麼變化「抱、抱歉……是我考慮不周。」

「……算了,讓我看看。」廟公接過紅布,先在地上撒了幾張冥紙後將娜娜放在上頭「祂只是太虛弱了。」

「請問我該怎麼做呢?」

「……通常,我都是建議直接拔除,你會想救祂,只是被蠱惑太深。」一邊說著,廟公一邊拿出七星劍。

「不是的!我是出於自身的想法想救她的!蠱惑甚麼……娜娜她從來沒對我做過。」

「每個人都是這麼說的。」他用符紙擦拭著劍身。

「拜託不要!」我連忙撲臥在娜娜身上,用身體護住她。

廟公用劍尖抵著我的後腦勺。

今天是甚麼日子?一下子遭遇除靈師,現在又要羊入虎口,帶娜娜來送死?

「哼,天助我也……」廟公似乎咕噥了甚麼,將七星劍移開了。

「哼?」

「沒事,我改變主意了,話說……你真是個不得了的男人啊,不只是我孫女,連魔神仔都想收入囊中?」廟公喝了一口茶,並未收起七星劍。

「我沒這個意思……」

「隨你說吧,把手伸出來。」

「?」雖然疑惑,但還是照做。

廟公非常理所當然的用劍尖在我的手臂上劃了一道不小的傷口。

「ㄠ喔嘶──!這是要做甚麼?」

「用這血餵祂。」

「……可、可是我餵過了,我餵了我的鼻血、口水甚麼的都沒有用。」

「這個不同,這是劃破靈魂的傷口,其靈力的密度是不一樣的。」

有這回事?但那個除靈師大叔也說了一些傷不傷靈魂之類的話,似乎使這頗有道理。

死馬當活馬醫,我連忙跪下小心翼翼的把血滴入娜娜的嘴裡。

她的舌頭動了。

「有用!」我忍著痛擠著手上的血,後來直接乾脆把傷口貼上她的唇。

娜娜就像嗷嗷待哺的嬰兒,安穩的閉著雙眼有如睡著一般,但嘴一直像吸奶嘴般吸吮著血液。

「師傅,請問……要這樣子餵大概多久?」

「你會先失血過多而死的。」

「蛤?」

「但至少證明這個方向是對的。」廟公口中唸唸有詞,丟擲了兩枚古幣,眉頭深鎖「你和祂的契約已經斷了?」

被這麼一說才想起來,我和娜娜之間的鎖鏈被那個除靈大叔斬斷了,把這一切粗略地跟他說了一下,廟公瞠目結舌的看著我。

「你還能抱著祂來這裡真是奇蹟,他是我的老友,是我們業界赫赫有名的除靈師,大家都稱他為『紙紮師』,從沒聽過能從他手裡活著離開的妖魔鬼怪。」

「……可以想像。」原來是這麼強得可怕的人物嗎?

「回到正事,因為你們之間的契約被強硬的破壞了,你是生靈所以沒甚麼事,但這魔神仔就不一樣了,祂等於有個關不緊的水龍頭,你怎麼給祂補充靈力都是徒勞。」

「怎麼會這樣,那我該怎麼辦!?」

「必須讓傷口癒合,這期間必須要有充足的靈力補給。」

「那我……」

「收聲!讓我說完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傷口癒合需要七天,這期間傷口護理很重要,靈力的補充也很重要,但憑你一個人是辦不到的,不過,我有個辦法。」

我不出聲,想盡快聽到答案,廟公唸了這麼一長串一定有甚麼妙計。

「你……」

「嗯哼。」

「必須死個幾遍。」

「嗯……蛤?」

 

  • * * * * * * *

 

『噠‧噠‧噠‧噠‧噠……哄……』瓦斯爐點燃了,斐均踩著小凳子在廚房裡不知到忙著甚麼。

「你餓的話我這裡有餅乾。」孫玄坐在餐桌上,心不在焉的滑著手機,一個個的把聯絡人拉黑。

「通常都是我餵別人吃東西,就期待我的料理吧。」小小的身影拿著菜刀在砧板上忙著。

「……話說你來我家找我就為了做料理給我吃?」

「不行嗎?」故意用正太的奶音裝萌。

「……你又想要我幫你什麼?」聯絡人清完了,現在在清照片。

「不不不,這樣說就不對了。」他切了一些蔥「嚴格來說,我是來幫你的。」

「少來,上次也這麼說,結果她死了不是嗎?是你殺的吧?」

「這只是個過程。」

孫玄怒氣一下子抑不住,把手機往他身上扔,但斐均輕輕地轉個身,用筷子接住了手機。

「讓我把話說完嘛──上次也是一聲不吭的直接走人,讓我很尷尬耶,而且我現在只是個小男孩,要出門找你還是挺麻煩的喔。」

「那就從他身體裡出來,不要躲躲藏藏的。」

「這樣你不就看不見我了嗎?」

「……」

「這就是你跟廖家威的差距吧,看不看得見的差別可是挺大的。」斐均嘴巴說著,手也沒有閒下來,依然在廚房忙著「我就是來幫你解決這件事的。」

「?」

「雖說不保證能超越他,但這可以說是讓你成功與玨玟站在同個舞台上的第一步吧。」

「她已經死……」

「不要讓我說這麼多遍,這‧只‧是‧個‧過‧程。」

「……」

「你想想,你覺得有可能用普通的方法讓她突然放棄家威,重新愛上你?你覺得她的決心這麼簡單嗎?」

「……不……」

「所以常規的方式是行不通的,即便成功了,心裡還是會有芥蒂,娶了一個不是真正愛你的女人有甚麼意義,你應該很懂明明不愛對方卻還是選擇在一起的感覺吧。」

「……」在暗示自己過往與其他女生交往的情況吧。

「我可是為你著想耶,只要我計畫順利,一切都會從頭來過,她會對你死心踏地,你可以對她予取予求,連我都心動了,我對你這麼好,害我都害怕你會愛上我。」

「……不好笑。」

「但很讓人心動對吧,這個計畫。」

「你說了一大堆,還是沒有告訴我該怎麼做,以及最終的目的到底是甚麼。」

「你先回答我。」

「?」

「要,還是不要?」

「什麼?」

「要不要參與這個計劃。」

孫玄陷入漫長的靜默,而斐均在這空檔持續炒著菜。

玨玟已經死了,也不想再認識其他人了,以現況來說似乎也沒甚麼好失去的了,而且……

「好。」而且自己早就已經是共犯了。

 

斐均笑嘻嘻地端了一盤菜過來,小心翼翼地放上桌並推到孫玄的面前「請享用。」

「這是!?」孫玄驚愕地看著這道菜色,差點吐了出來。

 

「這道菜叫做『鮮炒靈魂之窗』,上面的切片眼珠子是使用上等的『結緣之眼』製成,其富含豐富的膠質、維生素與靈力,其供應者……是你最愛的陳玨玟唷!」斐均給予最爽朗的笑容介紹菜品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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