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flit‧白山豬文館

　　「這就是國防部長啊……有詳細的死因嗎？」白衫稍微湊近一點看「這些傷痕是……？」伸手指了指屍體身上佈滿蔓藤式的紅印。

　　「那些是水母的螫傷痕跡，詳細死因只能說是窒息，窒息原因可能是大量水母的神經毒導致短暫休克後的呼吸失能，或者單純溺水，或者在CPR過程中肋骨斷裂穿刺肺部造成。」陰鬱男子推了推下滑的眼鏡。

　　「水母這麼厲害呀……他有什麼病史嗎？」

　　「沒有，話說這些資訊早就交給警察了，你直接問他們不是比較快嗎？」

　　「你是說找那些前同事嗎？算了吧，我比較擅長跟你共事。」白衫退開屍體，往一張桌子走「這些是他身前穿的跟攜帶的東西？」

　　「嗯，話說，有必要幫到這份上嗎？這已經超出觀測士的範圍了吧。」

　　「是沒有必要。」他看了看泳褲，抿抿嘴後輕輕捏起蛙鏡與呼吸管，嗅了幾下「但也沒說不行吧。」

　　「……要不乾脆回來做刑警算了，看你還寶刀未老的感覺。」

　　「不要，觀測士比較有趣，這個我就拿走了喔。」說著，白衫就拿著呼吸管離去。

　　「還真乾脆……明明五年沒見了。」陰鬱男子聳聳肩把屍體推回冰櫃。

　　日光灑落，照得白衫有點睜不開眼，瞇著眼睛叫了一輛計程車，呼嚕呼嚕的就到了下個目的地。

　　『叮咚！』門鈴乍響。

　　一身黑西裝，在暖陽下也還是會覺得熱辣，白衫皺著眉等待。

　　『來了。』對講機傳來不清不楚的聲音。

　　沒多久，門開了，門後是個中年婦女，一看到白衫就愣住。

　　「你來這做甚麼？」

　　「您好，可以叨擾您一段時間嗎？黃珮兒女士。」

　　「……我家可沒甚麼好喝的茶水。」雖這樣說，但還是讓他進去了。

　　行完基本禮數後，白衫在客廳沙發上坐下，而這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一人，是國防部長的女兒陳芯。

　　「妳好。」

　　「……你好。」禮貌性地問候後她繼續看電視。

　　「那請問觀測士先生，今天是想來聊甚麼呢？」黃珮兒女士端了飲料過來。

　　「叫我白衫就可以了，主要是想多了解當天發生的細節，啊，謝謝，我可以加個冰塊嗎？」他伸手接過飲料。

　　「不好意思，剛好……製冰器剛洗好，冰塊不知道做好了沒。」

　　「那不要緊，這樣就好。」

　　「當天的細節觀測不出來嗎？」陳芯淡淡地問了一句。

　　「嗯……觀測這件事是很客觀的，我只能這樣說。」白衫有點無奈的歪歪頭。

　　「但我們是處於利害不一致的立場吧，我們只會說對自己有利的事喔。」陳芯換了一台頻道。

　　「不要緊，任何情報都很有用處的。」莞爾一笑，感覺別有深意「話說，你們一家人……都還住一起嗎？」

　　「都還沒結婚，沒必要急著搬出去吧。」母親搶在陳芯之前回答。

　　「喔……所以陳定也住這裡？」

　　「是，請問這很重要嗎？」這次陳芯搶先開口了。

　　「也許呢……」順手喝起了飲料，用杯子擋住了臉。

　　「……夠了，講完整個過程細節你就會離開了對吧？」看來陳芯的脾氣較火爆，受不了白衫這樣有點賴皮的客人。

　　「大概吧。」

　　「……總之，就是我爸被水母螫到毒性發作後溺水，然後被人CPR到肺穿孔後急救失敗，就醬。」

　　「喔……跟我知道得差不多，那……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，你們後還有請別的觀測士嗎？」白衫一口氣把飲料喝光。

　　「沒有，感覺觀測士沒甚麼能力，所以作罷。」母親冷冷地說，準備伸手接過空杯裝新的飲料。

　　「啊，不用，我要離開了，謝謝。」說著說著，白衫逕自拿著空杯走進廚房「我放洗碗槽囉。」

　　就這樣話不投機的結束了訪談，白衫默默走出大門，結果剛好看到夜玥停好車走過來。

　　「咦！？」夜玥驚呼一聲，有點不好意思的扭捏著，畢竟可是對著他吼了幾句話就衝出去的人，現在這樣偶遇實在尷尬。

　　但白衫一臉高興，彷彿看到救星一樣，但一句話都不說直奔夜玥的車，這情況實在奇怪，過程完全比手畫腳要夜玥趕緊開門。

　　實在是太詭異了，但夜玥還是很有默契地把車門打開，一臉疑惑的看著他，一直閉著口不說話又擠眉弄眼比手畫腳，這是……

　　「你要吐了嗎？」

　　白衫愣了一下，連忙點頭，然後比了比抬頭喝水的動作，指了指手中的東西，要不是感覺情況很緊急，夜玥差點笑場好幾次，這樣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。

　　憑著優良默契，夜玥馬上明白他需要的是水杯，馬上拿出了自己的保溫瓶遞過去。

　　白衫匆匆忙忙地轉開蓋子，本以為他會馬上喝幾口，然後夜玥就會對『間接接吻』這件事感到害羞，結果他是把水倒掉。

　　「蛤？」

　　來不及反應，白衫直接吐了個東西進空杯裡……那是……冰塊！？

　　「呼……太好了，剛好妳在，又剛好有保溫瓶，不然我以為我要含著一口水回去了。」白衫把蓋子蓋上，哈哈大笑的靠上車子。

　　「噁……這到底……你要負責洗乾淨喔。」夜玥端詳手中封印著冰塊的瓶子，五味雜陳。

　　「這是國防部長家的冰塊，剛製好的，很新鮮喔，不過為什麼妳會來這裡？」

　　「這是我要問的吧。」於是上車後，夜玥把自己踏出時間線管理局之後做的所有調查都一一訴說，白衫只是靜靜聽著。

　　「原來如此啊……結果妳成為觀測士之後做的事比較像是個律師呢。」思索了一下，白衫得出了這結論。

　　「……我本來是打算考律師的沒錯。」

　　「這倒是第一次聽說，那怎麼突然想改當觀測士？」

　　「沒什麼，那你這期間又做了什麼？」夜玥是絕不會說她是因為一次辯護觀摩，看見白衫的突入觀察報告而被吸引的。

　　「嘛……說來話長，我們先回去進行第二次觀測吧！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