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手杖-死神夢堂夢的界線-37 @ Deflit‧白山豬文館

「長官，請問……把這些東西運來這裡做甚麼呀……？」一個小菜鳥警察從一輛警用貨車下來，而貨車前方停著一輛警車，警官就靠在車旁。

　　「載去軍火庫啊！」他點了一根菸，這裡是地下停車場，所以可以不受大雨影響的使用打火機。

　　「可是軍火庫的方向……」

　　「政府的祕密還有很多你不知道的，我的階級比較高，讓我開車吧！你開那台警車回去。」輕輕的吐了個煙，一副『你不需要知道太多』的臉。

　　「喔……好。」菜鳥嚴肅的低聲答應，朝警車走去，望著從裏頭走出來的兩個人。

　　一人戴著警帽穿著警用背心，看不出長甚麼樣子，另一人是個小女警，經過菜鳥身旁時還做了一個鬼臉。

　　然後菜鳥緊張的開著警車離去了，留下竊笑的三個人。

　　「謝謝你幫我這個忙。」正霖脫下警用背心跟帽子，遞給警官。

　　「不會，你所有被扣押的軍火，還有黑道被扣押的軍火，都在這貨車裡，甚至一些混蛋警察想私吞的私人用品都在裡面。」警官把菸熄了，冷冷的望著停車場出口跟監視器。

　　「真是辛苦了，這樣好嗎？幫我這麼多。」打開貨櫃，裡頭是琳瑯滿目槍械彈藥跟手榴彈，看的正霖不禁驚呼……

　　「我本來就隸屬於一個秘密組織，這麼做不會有事的。」

　　正霖愣愣的看著警官「你是說真的嗎？」

　　他只是淺淺一笑，用眼神說『你知道太多了……』

　　於是正霖閉嘴。

　　「那我先走了，警察這個工作我也膩了，希望有機會能再見面啦！」小白突然伸了個懶腰，然後朝下著大雨的地下室門口走去「各位再見啦！」

　　就這樣走了，令人摸不著頭緒。

　　「她是……」

　　「我也不知道，有一天忽然說要加入，一開始我也不願意，但在追捕鬼牌人的建議上幫了不少忙，於是我才答應……就在我夥伴殉職的那天。」警官默默的又點了一根菸。

　　「嗯……那你也要離開了嗎？」

　　「你不是說早點遠離你比較好嗎？而且我的工作還沒結束。」

　　「你不問我接下來要幹嘛嗎？」

　　「嘖，你這個年輕人怎麼跟我爸一樣囉嗦！」語畢，警官瀟灑的出去淋雨了。

　　地下室剩下正霖一個人，安靜的令人毛骨悚然，沉默的汽車們、凝固的髒空氣不斷佔據這個空間，唯一活動的只剩下亮著燈的攝影機和一位死神。

　　血丑隨時會出現，正霖知道這一點，他敢打賭，敵人絕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，只是想等待個好時機，整人的好時機，這就是血丑的特質。

　　所以他必須加緊腳步，在敵人大舉進攻之前做好萬全準備。

　　「來幹活吧！」一個跳躍躍進了貨櫃裡，然後，貨櫃裡發出了藍光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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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淒美的月色穿不透濃厚的雲，厚重的雨下在冰冷的都市，輝煌的燈火一點都不讓人感到溫暖，人群們撐著傘遊走在斑馬線上，各自拍著大頭貼、吃著薯條、玩著投籃機。

　　靠近大賣場的那一帶毫無照明，沒有人群，閒雜人等都被警官與秘密組織驅離，至於用甚麼理由……與正霖無關，而大賣場底下的地下室，只停著一輛毫無貨物的貨車。

　　街道安靜著，雨滴四處轟炸，水灘上有水花起舞，屋頂咚咚咚的配著樂，只有寂寞的電線杆們手牽著手欣賞。

　　但有一群黑影們不寂寞，緩慢的……行雲流水的……從不知名的各地竄了出來，朝著大賣場前進，黑影們各自一下子分開，一下又匯聚起來，在街道上流竄，仔細一看，是一群貓。

　　透過淋滿雨水的玻璃，正霖望著這個奇景，緊張的吞著口水，然後開始著裝。

　　穿上自己珍藏已久的戰鬥用服裝，扣上藏有許多彈藥的皮帶，套上金屬護肩，然後將黑色的四季袸與新刀『蒼雨袸』繫在腰上。

　　然後戴著手套的右手揮了揮，發出了微弱的藍光。

　　「好！OK……放馬過來吧！」正霖閉上了眼睛，開始了靜的修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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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形形色色的貓竄入大賣場，裡頭一片漆黑，敞開的大門就像是在挑釁一般，讓這群生物齜牙裂嘴的，濕透的貓兒們在沙發上亂抓、商品櫃上亂竄、手扶梯上來回，然後慢慢的，一隻一隻變成了傀儡與人偶狀。

　　「夢堂，我知道你躲在哪裡喔……趕快出來吧！嘻嘻嘻嘻嘻……」血丑的聲音透過每一隻傀儡與人偶的嘴巴發了出來。

　　「不過你還是不要出來好了，這樣捉迷藏就沒有樂趣了，呀哈哈嘻哈哈哈……」

　　這陰暗的大賣場像開了擴音喇叭般，血丑的話語在每個角落來回播送，各處迴盪。

　　正霖在某處屏息著，似乎正等待甚麼時機。

　　「喔……躲得很好嘛！對，乖乖待在那裡不要動喔！呀哈哈……」

　　人偶與傀儡四處爬上爬下，沒有規則的到處穿梭，有時跌倒有時翻滾，不時的弄倒貨架和商品，偶爾打破不少東西，就狀況看起來……貓的型態似乎靈活多了。

　　「不要這麼安靜嘛……我一個人說話也很無聊耶！嘻嘻哈哈哈嘻哈哈……」

　　「那我就來陪你聊聊。」聲音從大賣場的廣播系統傳了出來，原來正霖早有準備，事先弄了遠端擴音系統。

　　「哎呀！被料到了呀！嘖嘖嘖，沒有害你破功，真可惜……嗚嗚嗚嗚嗚……」

　　「為什麼要針對我？」正霖不理血丑的無厘頭，逕自的說著。

　　「嗯……沒被我影響啊！真無趣……好吧！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，我就大發慈悲的回答你！咯哈哈呀哈哈哈……」笑了一段時間，然後血丑繼續說著「其實，沒有甚麼原因呢！只是看到同類想要捉弄一下而已，呀哈哈哈……」

　　「同樣是死神嗎？」正霖對著手中的對講機開口，而對講機的另一端是在服務台的麥克風上。

　　「NO！NO！NO！重點不是身份，而是成為死神的方式呀……咯咯咯咯哈哈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甚麼意思？」

　　「嘖嘖嘖……我不是說過一天只能說一個祕密嗎？才不告訴逆勒！嘻哈哈哈哈……唉呀！已經過十二點了呀！真糟糕，好吧！只好告訴你囉……呀哈哈哈……」

　　「……」

　　「根據我的線報顯示呀……你原本是死神的獵物，只是普通的人類，然後呀……一個自作多情的家庭主婦死神，把你當成自己的兒子，於是為了救你……噗！哈哈哈……就把白手杖的印記給了你，讓你成為死神了對吧！哈哈呀哈哈哈嘻嘻嘻……對不起，太可笑了，嘻嘻嘻……」

　　「好像是這樣吧。」面對嘲諷的語句，正霖沒有任何反應，因為他自己並不認識那位死神。

　　「那我來跟你說說我的事吧！畢竟我打聽了你的底細，你也應該得到相應的回報！對不對呀……嘻嘻嘻……」殘笑聲迴盪著「白手杖這個圖騰很奇妙對吧？烙在身上就能成為死神……嘻嘻……塔羅牌不是說嗎？『此圖騰的說法眾多，可能是代表隨著死亡而來的新生、美麗純潔與不朽等』咯呵呵……你覺得這印記就是成為死神的條件嗎？」

　　「我不清楚，我只知道那是死神共有的特徵。」

　　「咯哈哈哈……你知道那位家庭主婦死神的名冊後來去哪裡了嗎？」血丑坐在一座噴泉的頂端望著某處，露出『回憶過去』那難得一見的人性微笑。

　　「在你身上嗎？」此時正霖不自主的握緊了刀柄。

　　「BINGO！呀哈哈哈哈……我為了成為死神，設計陷害她，讓她放棄死神的權利，好接收她的名冊獲取力量！但沒想到……她的印記卻給了你呢！咯哈哈呵哈哈哈……然後我就成為死神啦！嘻哈哈嘻嘻嘻嘻……」有一群人偶與傀儡在麵包區的廚房裡搜索著，冰箱的寒氣悄悄的滲透了出來。

　　「這是你可以無視死神規則的原因嗎？」

　　「唉……你又忘記了，我一天只說一個祕密呀！呀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嘻嘻嘻……」血丑仰天長笑，笑聲劇烈的撼動著大賣場，有個傀儡緩緩的走向倉庫的角落，望著正霖的影子「找到狐狸尾巴了唷──！」眾傀儡邪笑。

　　一瞬間，原本行動緩慢的人偶與傀儡們蜂擁而上，各自以詭異的姿勢壓上正霖，全部加起來的重量絕對足以壓垮一輛房車。

　　「看來你不是很能準確的掌握我的位置嘛！」正霖微笑，原來被壓垮的並不是正霖，而是一個人形立牌。

　　話一說完，無線電就被丟在地上，摔落的聲音從倉庫的門口傳來，人偶們回頭望去，只見一顆黑色的東西飛來。

　　「賞你！」應聲趴下。

　　『碰！』又是一顆手榴彈。

　　戰爭，拉開了序幕。

　　傀儡與人偶的數量當然不只這些，倉庫外仍然有如大軍般的敵人蜂擁而至，不過這都在正霖的預料之中。

　　「Show Time！」犀利的眼神鎖定每一隻敵人，然後抽出了四季袸與一把小槍「先來看看普通武器對你們這些人偶跟傀儡效果怎麼樣。」

　　背後是倉庫的外牆，前方是廚房，就地理位置來說……相當的不利，但與其待在空曠處讓自己四面受敵，還不如從建築物裡最尾端慢慢的打回去！

　　最後一定找得到血丑！

　　如果沒有錯過的話啦……

　　正霖右手握緊黑色的刀柄，刀身橫置於眼前，然後抓著小槍的左手架在護手旁瞄準前方，在敵人還沒完全靠近之前先行狙殺。

　　「頭、手、腳、肩關節、胸……」他默唸著，觀察每一發子彈造成的效果，最後的結論是……

　　「沒有致命傷啊……」但如果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，還是能讓人偶與傀儡癱瘓，失去行動能力「那只好硬上了！」

　　激動的人偶們東撞西撞，把商品撞的滿地都是，不過就算笨拙，還是以極快的速度朝正霖匯集，有些從桌上跳躍，有些從地板竄了過來，一隻隻揮舞著詭異的四肢，手上雖沒武器，但他們的身體裡有甚麼機關還是個謎。

　　正霖的一個橫砍將右側的敵群砍成兩半，但殘骸還是爬了過來，比殭屍還要有威脅性。

　　踩住殘骸後馬上左手一個肘擊將快速貼上身的傀儡擊落，然後順勢開了五槍。

　　當然，這樣的循環下，子彈很快就用完了。

　　『試試這個吧！』一個聲音出現在正霖腦海裡。

　　「準備好了嗎……」唸唸有詞，正霖的左手一個藍光，手腕以下的部分彷彿消失般，下個瞬間，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一把火箭筒「謝啦！」

　　「哇……怎麼辦到的呀！好神奇喔！告訴我好不好呀！夢堂……嘻嘻嘻嘻嘻嘻……」

　　「有種就親自過來跟我討教啊！」正霖一刀揮開了周遭的敵人後將刀插進殘骸，然後迅速的把火箭筒架在肩上……發射！

　　煙霧與火光暈開了整個空間，原本人偶與傀儡吵雜的關節聲突然消失了不少，然後正霖又神奇的將火箭筒收了起來。

　　『抱歉啦！因為貨車裡沒有火箭砲彈，緊急製作的砲彈也只有一個。』這聲音是岳輝的聲音。

　　「沒關係，夠用了。」這次變出了一把機關槍。

　　『次數還是不要太平凡會比較好，我怕我會撐不住。』這是雅婷的聲音。

　　「知道了。」一說完，正霖馬上衝向殘骸前方，攔阻將要擠上來的敵人。

　　想出這個戰略的是雅婷，利用了正霖的能力特性。

　　夢堂能力規則一：能將現實的物品帶入、帶出夢中。

　　正霖將貨車裡的所有武器跟彈藥之類的帶進岳輝的夢裡，交給他這個改造專家進行更完善的改造，接著正霖進行部分的空間轉換，將自己的手帶入夢中拿取物品，但這樣現實與夢境交替的過程會造成夢境的不穩定，如果這個夢崩解了，岳輝和雅婷都會消失。

　　維持這夢的運作，就是雅婷的任務了。

　　「這方法真聰明。」岳輝坐在屋頂上埋頭苦幹著，身旁盡是軍火。

　　「是呀，連我都很佩服我自己。」雅婷站在水塔處，臉色緊張的閉目著，試著穩定這整個夢境，但遠方的天色已經逐漸下起暴風雨了，吃力的汗水悄悄的從脖子上滑下。

　　理想的狀況是在雅婷的夢中進行這計劃，但岳輝沒辦法穿越到她的夢境，解釋了很久，他還是學不會，畢竟就連正霖也不是很懂。

　　不穩定的風吹襲著雅婷……

　　機關槍連續掃射，射爛了不少傀儡跟人偶，但敵人還是源源不絕的來……

　　「可惡！」正霖一把抓起一隻傀儡往前方一丟，撞倒了一排敵人。

　　此時一隻人偶飛了過來，就在正霖打算揮刀的時候，它忽然變回貓狀，閃過了斬擊，張口撕咬正霖的臉，然後又迅速變回人偶，張開體內無數的刀刃機關攻擊著。

　　「這甚麼東西呀！」逼不得已，正霖躍上了商品桌，踩爛了一些沐浴用品，默默的對計劃隔天來採買的人感到不好意思。

　　『血丑可以透過人偶與傀儡的眼睛觀看戰況，既然如此……』正霖心想著，然後開口說「岳輝，把墨鏡給我。」左手發出了藍光，變出了帥氣的墨鏡。

　　把墨鏡戴上後，他馬上砸下了一個東西。

　　『碰！』

　　是閃光彈！

　　光線迅速佔領了每個角落，而正霖的墨鏡是經由岳輝特製的，所以躲過了一劫。

　　「啊呀呀！這樣我眼睛很痛哪！我要跟媽媽講……呵哈哈哈呀哈哈……」

　　「少硬撐了，你透過傀儡們看著戰局，一定也有被閃光影響，短時間內，你是看不到我的動向的。」正霖沒有說錯，人偶們開始以奇怪的動作推擠著，找不到目標。

　　趁這個機會，他大舉殲滅了一群敵人，然後往前更進了一大步，仍然有一群敵人，不過它們的目標都失焦了，只是一群無頭蒼蠅在亂攻擊。

　　為了前進尋找血丑，正霖瘋狂的斬斬斬！

　　穿過了幾個狹長的通道，越過幾堆翻倒的衛生紙後，他看到了，血丑正痛苦的摀著雙眼在手扶梯附近遊蕩。

　　正霖不假思索的往前衝，翻過商品台，迅速的往下斬落……

　　『等等！』雅婷與岳輝齊喊。

　　來不及了，那血丑忽然笑笑的轉頭，像變形金剛一樣展開身軀，出現了C4炸藥，傀儡化的臉龐說著……「JACKPOT！」

　　「！」

　　『碰！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