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抱歉,我現在沒有交女友的打算。」孫玄用誠懇的眼睛望著對他告白的女孩子。
「咦?可是……」女孩看起來相當失望「你現在不是單身嗎?」
「……是的。」
「那……好吧,我……我知道了。」眼淚驟然落下,女孩轉身便小跑步離去。
孫玄知道其中緣由,但也只能這麼做,過去自己為了治好同性戀不斷地對女性來者不拒,所以自然而然被先入為主認為會接受告白吧,而被這樣來者不拒的男性拒絕了是多麼的傷人。
現在已經不同了,孫玄不再需要用這方法折磨自己。
該追上去安慰她嗎?告訴她並不是針對她,而是自己改變方針跟原則。
只會適得其反吧。
「我只要妳就行了。」口中呢喃著,輕撫眼罩下的結緣之眼。
「結果轉了一個大彎,我們又回到了這裡。」學姊從包包裡取出一張手帕,小心翼翼地舖在沾滿灰塵的老舊椅子上。
「能安心做這些事情地方,我只想的到這裡。」我從包包取出了幾本書還有一堆色紙、膠水、剪刀。
這裡是廢墟,跟大家一起來探險的那個廢墟,傳言有冷冽女的那個廢墟,與紙紮師激戰的那個廢墟,我們隨意選了一個房間入內。
縱火男唯唯諾諾的站在一旁「請問……我們現在要做什麼?」
我們答應要幫他解決冥婚聘禮的問題,但老實說我也不是專家,對方也不是什麼上的了檯面的人,我也只能盡我所能地靠想像力解決。
「只要完事了,你就去自首,OK?不論成敗。」做個二次確認。
「……嗯!只要能跟她在一起一輩子,我願意。」
好個為愛痴狂的男子。
「好,那……我們……」我抽出其中一本書。
「嗯哼?」
「我們來摺紙吧!」
「蛤?」x2
「雖然是預期的反應,但還是有點傷人啊。」
「為什麼要摺紙?」學姊納悶地拿了一本封面童趣的摺紙教學書。
「就像紙紮屋、紙紮車一樣啊,折個對方要的東西燒給她,應該也可以吧。」這是我受紙紮師大叔的啟發,目前能想到的解法,也許是最佳解了。
「好像有道理。」她露出寫許佩服的神情。
「怎麼樣?能接受嗎?」我看向縱火男。
「嗯啊?嗯嗯……嗯,可以。」
大家各自分配了一些色紙,各自挑戰不同項目,食衣住行育樂,食跟衣已經完成了,剩下的四個我們翻著折紙教學書找找能用的內容。
除了學姊外,我們用幾本書墊在地上坐下。
「這書好舊喔。」學姊嘗試將黏在一起的書頁分開「而且這裡沒桌子給我們折紙啊。」
「沒辦法啊,從家裡深處找出來的,也不知道放了多久。」我把幾本沒在看的書疊一疊,當成桌子。
「……直接Google是不是比較快?」縱火男拿出了手機輸入『房子 折紙 教學』。
「痾……」我怎麼沒想到呢?
「還真的有耶。」
是啊,這麼簡單的事情我怎麼會沒想到呢?
最近……我碰手機的時間似乎也減少了很多,是從甚麼時候開始?
是娜娜重傷之後嗎?為了讓她靜養?不對,好像是從她出現之後,我就愈來愈少滑手機了。
為什麼?
想查的東西娜娜都會幫我查好,想玩遊戲的時候娜娜有時也在玩,現在想起來……娜娜基本上成了我手機的第一使用者,也是我專屬的行動助理。
更重要的是,我的生活豐富了。
我愈來愈沒有餘力低頭滑手機。
山難、結界、皮蛇、床母、竹林、年獸……這幾個月發生了好多事。
好想娜娜。
「哈囉!別發呆呀!我想早點結束早點回去。」學姊用腳推了推我,這角度看上去挺誘人的,似乎隱約能瞧見裙下那掩蓋的三角洲。
有了Google的網路教學讓一切容易許多,很快就完成了房子、機車、車子、吉他等等各式各樣的摺紙。
「這樣應該可以吧?」我們看向縱火男。
「痾嗯……應該吧。」
「……要擲筊問問嗎?問問你的未婚妻。」
「痾……不、不用。」
「……好吧,那接下來該怎麼做?」總覺得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事。
「我也……」縱火男有點畏畏縮縮的樣子。
「之前你都是怎麼做的?具體來說有什麼步驟嗎?」學姊有點不耐煩地問。
「就……把紅包跟要燒的東西一起燒了。」
好像很簡單。
「那紅包有帶嗎?裡面是放未婚妻的頭髮?」
「有、有。」縱火男打開包包,掉出了數量龐大的紅包,有點驚到我了。
「也太多了吧,每個紅包都有頭髮?」
「還有她的生辰八字、死亡的生辰。」他補充到。
「……行吧,我們開燒吧。」
簡單地把摺紙跟紅包堆在一起,小心做好防火措施後,用縱火男的打火機點火。
色紙燒起來沒有想像中容易,而且有個奇怪的味道。
面有難色地看它。
突然之間,我眼前天旋地轉,感覺自己在天空中翻滾,想嘔吐卻吐不出來,定睛一看我的身體倒在地上。
又靈魂出竅了。
在這種時刻嗎?
理解情況後很快的我就穩定好身子,想再次回到身體內,一如往常。
但我被揪住了,有什麼拉住了我。
回頭一看,一隻死白纖細的手揪著我的衣角,冰冷的手臂與身軀隱藏在紅色破布內,凌亂的灰髮蓋著臉龐,紅色的瞳孔隱約泛著光。
「娜娜?」
她沒有回話,只是幽幽的看向某處,順著視線看過去,房間的角落蹲著一個女性,她瑟縮在那裡,環抱著膝蓋,臉埋在雙膝之間,似乎在發抖。
她是誰?
稍微認真看一下,她有點透明,看來是幽靈。
難道說……
越過正試圖攙扶我身體的學姊,我走向那名女性。
「您好。」
女子緩緩地抬起頭,忿忿地看著我。
「您、您好……」有點害怕的再打一次招呼,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攻擊。
「我不要……」她說。
「蛤?」不要什麼?
「我不要跟他結婚!」女子抓狂似的像伽椰子一樣爬了過來。
「!」我直接被撲在牆上,女子瘋狂地對我嘶吼,看起來相當的憤怒。
娜娜只是站在原地看著我,似乎沒有想幫忙的意思。
「娜娜……?」
為什麼不救我?
是在生氣嗎?
是在鬧彆扭嗎?
還是說我做錯了什麼?
是因為我總是想攪和這些靈異事件嗎?
所以是我活該嗎?
還是說身為魔神仔的娜娜,這才是她的本性?
……
對不起……
娜娜對不起……
女子的嘶吼逐漸變得沙啞,雙手捧住了我的臉,指甲掐得我頭痛欲裂,意識逐漸模糊,我緩緩睜開眼睛,周圍一片黑暗,全身依然被漂浮感包覆著,是那個上次差點死在宮廟裡時,在彌留之際所待著的那個空間。
「大家好!今天為了慶祝訂閱人數破五千,我決定為各位跳一支舞,音樂就用這首吧!要開始囉!」一名外表亮麗的女性在電腦前穿著華麗衣賞,載歌載舞的跳了起來。
老實說跳得不算差,但體力跟不太上,最終氣喘吁吁的結束。
『好可愛喔』『花醬一生推』『喜歡』『還是專心打遊戲吧』『wwwwww』『我只是看到妹子就進來了』『哪裡人?』『是學生嗎?』『這麼可愛通常都是……』『還可以』
各式各樣的留言佔滿女子的視野,畫面一轉,女子在電腦椅上哭了起來。
『死宅們還是洗洗睡吧,以為奉承她就會跟你交往嗎』『搞清楚這是在誰的地盤好嗎,少來這裡鬧場』『老實說我本來也是粉絲,但最近的表現讓我有點失望』『花醬我永遠挺妳!』『其實長得普普』『雖然有道理,但你的態度我不喜歡』『我錯過了甚麼嗎?』
室外,動漫展裡她也努力的Cosplay,與為數不多的粉絲們嬉戲著。
「為什麼人數一直減少……」女子喝著悶酒盯著頻道訂閱人數。
『叮咚!』門鈴響起。
門外沒有人,但門把上掛了慰問品。
女子搬家了。
『花醬的更衣照居然外流了』『確定不是男朋友拍的嗎?』『欺騙我的感情,再見』『自導自演的吧』『我也這麼覺得』『身材不錯』『可以考慮轉換跑道了』『老實說妳遊戲技術不怎麼樣,沒想到說謊技術更爛』『退追』『要退就退,不要在這邊囉哩巴唆的啦!』『有誰有更多照片嗎?』
再次搬家。
「大家好……這是我的最後一次直播。」女子看著訂閱人數僅剩百人,但觀看數僅有一人的頻道流下淚水「真相甚麼的對你們而言也許並不重要,但它的確擊垮了我,我將永久退出直播圈,大家不用擔心我,我會活得好好的。」
停止直播,女子在電腦椅上瑟縮許久,甚至睡著了一陣子。
『叮咚!』門鈴又響了。
女子驚醒差點摔落椅子,透過貓眼看見門外站著一個男子,我認出來了,是那名縱火犯。
緩緩把門鎖解開,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「請問有甚麼事嗎?」女子壓抑著恐懼詢問。
「我、我永遠是妳的粉絲。」男子從身後舉起一束花束「現在我是唯一理解妳的人了,嫁、嫁給我吧!」跪了下來。
「蛤?」
「剛剛最後的直播我有看,只有我在看對吧?對吧?妳只剩我了對吧?放心,我絕對不會拋棄妳。」縱火男高舉花束。
「給我離開!不然我要報警了!」關門。
女子站在玄關發抖,不知道對方何時才會離開,但又不敢移開視線。
『喀啦。』門鎖開了。
「!?」
「花醬,我是真心的!妳看,我、我不會對妳怎麼樣的。」縱火男拿著花束跟不知何時偷打的備用鑰匙進了屋子。
「滾出去!」
「花醬,我……」
「滾出去!不要過來!」
「不要這樣,我是真心愛妳的啊。」步步進逼。
「呀啊啊啊啊啊!」女子抓準空隙奪門而出。
跑到了街上,神色恐慌的稍微引起一些人的注意,但並未達到讓人伸出援手的程度。
外頭正下著雨,騎樓下擠滿了人,本想報警,但情急之中沒有帶到手機。
轉頭一看,縱火男快步跟了過來。
「花醬……」
「嚇!」女子在騎樓下逃竄,在人群與機車之間左擠右擠。
「花醬!」
女子沖出了人群,站在濕漉漉的斑馬線上。
但此時是紅燈。
『碰!』
女子躺在冰冷的柏油路上抽蓄,痛得不能自己,雨水無情地落在她臉上。
「花醬!」縱火男衝過來關心她「妳不要死啊!」
女子心情五味雜陳,自己居然會在這裡死去,會因為這個變態而死,而臨終居然只有這個變態關心自己,本想說些甚麼,但滿口血跟泡沫讓自己發不出聲音。
「我只有妳了。」縱火男抱著花束哭泣。
女子意識逐漸朦朧。
「那、那……」縱火男掏出了剪刀。
「只剩這個辦法了。」他剪下了女子的頭髮。
這圖跟此篇沒有任何關係,是萬聖篇的米米地獄三頭犬裝扮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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