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eflit‧白山豬文館

「妳是說……永遠不能離開嗎？」菲妮聽著維兒說的話，心頭涼了一半。

「不能說是絕對，但基本上就是這樣。」她緩步走在前，目視著前方「是有看過REGR帶幾個人出去就沒有再回來了，但天曉得他們是去哪裡呢……我只能跟妳說這麼多了。」

「喂！你在做甚麼！？」突然吼這麼大聲的是剛剛被罰作伏地挺身的那個士兵，記得是叫做佛洛‧哈？

「有甚麼關係……反正女生胃口本來就比較小啊！」一名壯的像猩猩的士兵站在領餐區前大聲嚷嚷。

「每個人給的份量是有規定的！你也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去搶！」佛洛守在領餐區前插腰站著，但身高就矮了對方一顆頭。

看來是這個大塊頭見兩位女兵遲遲未來取餐，想偷拿額外的份量吧，但身為今日打飯擔當的佛洛不能置之不理。

衝突甚麼的，菲妮無法接受。

「沒關……」菲妮話都還沒說出來，嘴就被維兒摀住了。

「畢！也許你真的很餓！但規矩就是規矩！」佛洛持續的與他抗衡，看來對方叫做畢呢。

「臭小子……不然你的餐點分給我好啦！少在這逞英雄！」壯漢拎起他的衣領，往對方臉上噴了一大口口水。

「你才是少惹事生非，要是前長官史考基在這的話，你早就被打的站不起來了。」

『啪！』此聲一響，佛洛便已倒在地上。

「我看要被打在地上的是你吧！哈哈哈！史考啥的我不認識！事後你要向雷甚麼的告狀就去吧！反正老子現在很餓！」畢賊兮兮的撈著菲妮跟維兒的午餐。

一隻纖纖玉手捉住了畢的手腕。

「唷！這不是在嗎？傳說中史考啥的親密關係人！」畢轉頭過來看著捉著他的維兒，一臉不以為意。

「請別說出令人誤會的發言，還有，這是我們的午餐，請你放手。」一點都沒有透漏絲毫恐懼，維兒直視著對方雙眼。

「我有說錯嗎？聽說妳時常收到那史考啥的秘密信件，我看是情書吧！哈哈！咦啊……」都還沒笑完，畢轉眼間就往後一翻，摔倒在地上。

大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維兒甩了甩剛剛將畢丟出去的手，走向倒在地上他「說話小心一點，可別惹錯人了。」

『維兒‧諾！請到F辦公室報到！』似乎是從攝像機看到了狀況，上級馬上做出了反應。

「啊啊──是去見史考啥的還是雷啥的討拍嗎？把身體運用的不錯嘛！」畢就算被摔在地上仍不忘貧嘴。

「你說得太過分了！」佛洛本來想撲上去痛打他一頓，但還沒來的及出手，一道電光狠狠地砸在畢身上。

「惡意挑起爭端，克達‧畢，你做好受罰的心理準備了嗎？」REGR出現了，手拿著有線式電擊槍持續對畢送著電。

他是從哪裡來的？剛剛又去了哪裡？

「痾啊啊啊啊啊啊啊啊！」被電擊著的人果然只能回答這樣的東西吧。

「維兒‧諾，快去吧，長官找妳。」

兩人眼神對上了一下，維兒先走向菲妮湊著耳邊說「勸妳表現強勢一點，這是為了妳自己安全著想。」說完就離開了。

看著維兒消失在這個空間，一陣寒意襲了上來，她說的沒錯，現在自己是這空間內唯一的女性了，畢只是其中一名士兵，天曉得其他士兵是怎麼樣的人，要跟這些人一起訓練嗎？維兒甚麼時候回來？之前她一個人是怎麼撐下來的？一瞬間眾多疑問湧上心頭。

「咳咳！」電擊總算結束了。

「克達‧畢，是否已深刻反省？」

「老子受不了了！這一個月來每天都訓練訓練！甚麼時候才能出去啊！」

「無可奉告，請回答我的問題。」

「我不管了，我要出去了，打倒你就可以出去了吧！」看來畢已經氣過頭了。

「你是打算反抗嗎？」一邊說著，REGR把手中的電擊槍收了起來，伸手從菲妮的槍套中取出手槍。

此時菲妮才意識到，手槍並非每位士兵都有的配備，每個人的緊身衣上的槍套內是沒有手槍的，除了自己……『所以雷葛爾給我槍……是要我自保嗎？』

「你以為我會怕子彈嗎？我可是混黑社會的啊！」畢衝了過來，看這勢頭就是要將REGR撲倒猛打一頓。

『碰！』

「痾……？」

畢再次倒地，只是這一次再也站不起來了，冉冉血水從額間流出。

「可是這裡並不是黑社會。」REGR面不改色的將手槍歸還給菲妮「這就是違抗上級的下場！請別忘了自己的身份！半小時候開始訓練！佛洛‧哈！你負責處理屍體！」

就這麼簡單，這麼自然，一個人命又消失了。

「菲妮‧芙。」

「嚇！」眼前又死了人，本來開始失神的菲妮被REGR一喚嚇的抖了一下。

「這是女兵用緊身衣，半小時內用餐完並換上。」

菲妮看著這看起來合身許多的緊身衣，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，或者這才是菲妮真正想做的事，她舉起手槍。

「讓、讓……讓我走……」既然現在手上有槍的只有自己，那麼……

「妳確定嗎？在我剛排除一名反抗者後還做這樣的選擇？」

「與其日後不知哪天會被不知如何的解決掉……還不如……現在拼一把！而且我本來就是想尋死的！是你阻止我帶我到這裡來的！」槍還是重的可怕，光是舉著就感到肌肉在哀嚎了。

「開槍。」

菲妮愣了一下，但面對這樣的虛張聲勢她可不會浪費這個機會。

『碰！』

「咦？」

一瞬間似乎發生了什麼，菲妮無法理解，只看見REGR把左手舉向眼前，然後緩緩的張開手掌，躺在手心的是剛剛射出的子彈。

「其實就算我不接住，也只會擦過我的臉頰，再警告一次，妳確定要進行這個選擇？」

「我還能有……別的選擇嗎？」面對這絕望的狀況，她跪坐在地上「我這麼弱，繼續待下去也不知道會被怎麼樣，反抗也是死，不反抗也是死，離開這裡的日子遙遙無期，還不如殺了我吧。」

「不是還有一個選擇嗎？」

雖然很失禮，但此時菲妮想到的是剛剛旁人所說的利用肉體上的關係……之類的。

「變得比任何人更強。」REGR朝她走近「剛剛維兒‧諾也已經跟妳這麼說了『勸妳表現強勢一點，這是為了妳自己安全著想』。」

真是莫名其妙。

「妳的選擇？」

「我……我去換衣服……」最後只能選擇妥協。

• ＊　＊　＊　＊　＊　＊　＊　＊

『F辦公室』門牌上是這樣寫著，維兒敲門敲了幾聲。

「是我。」

無人應答，門直接打開。

「史考基長官，請問有甚麼事嗎？」維兒往辦公桌走，冷冷地說著，彷彿對一切都不在乎。

「妳以為我叫妳來只是問妳有沒有吃飽穿暖嗎？」一名穿著軍官裝扮的大叔站在書櫃前翻著一些書籍。

「我還沒吃午餐，因為在用餐前就收到傳喚指令……」

「夠了，少耍嘴皮子，妳明明就知道我隨時都有在監控妳的狀態。」

「嗯──恕我不予置評。」

「唉……」史考基徐步走回位子上「我知道妳還在恨我怨我，但這不代表……我不再關心妳。」

「報告長官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關心，很關心我的肉體使用狀況。」

「……別逼我用軍令控制妳……」

「你也別逼我忍不住動手……」維兒雖然動也不動，面無表情，但那眼神透漏了不少憤怒。

「唉！」史考基忿忿地槌擊了桌面，隨後抱頭一臉苦惱「我到底該怎麼做妳才能真正的面對我？妳知道使用『那個』會消耗妳的壽命嗎？」

「你少在這種時候才擺出『父親』的架子！當你把我丟進那實驗室以及部隊中時，我早已不把你當作親人了！」少女似乎也忍無可忍，也重重的槌擊了桌子。

「我現在談論的是妳！妳根本不知道使用『那個』對妳身體的負擔有多大！況且竟然還用在無謂的紛爭上！」

「你關心的根本是我還有多少利用價值！而不是我！如果沒有其他事情，我先回去了！下午還有生存訓練呢。」她轉身就要離開。

「站住！」

維兒停下了步伐，立正在原地。

「對上述的事情，我還沒下懲處的命令，罰妳禁閉一周，明天生效，沒有問題吧？」

少女深呼吸後嘆了一口氣「最後還是依賴軍階呢，好一個父親。」

頭也不回，便關上了門。

維兒回到部隊上，訓練已經進行到一半，因訓練內容的關係，REGR禁止她中途加入，所以她只好在訓練室自修，先是隨手擺弄了一些重訓器材，摸了摸頭並不覺得自己需要，所以最後挑了個有點挑戰性的『障礙訓練』。

這是個封閉的直線跑道，而障礙物會隨時間變換，時高時低，有時從左邊出現有時從右邊，各種形狀的障礙都有，而障礙物會持續地靠近，不會給予休息的時間，一但被跑道帶至尾端就算失敗。

維兒隨手按下了『困難模式』，畢竟這不是她第一次挑戰了。

先是來個普通的連續跨欄，她輕輕鬆鬆的一一踩過，但接下來開始就沒那麼簡單了，密集的各類障礙物出現，一個閃神維兒差點就被障礙物擊中右臉，而這驚險的瞬間讓她燃起來了。

「我現在可是心中有一把火呢！」

大概是找到洩憤的出口了吧，她火力全開的往前奔跑，而跑道也隨著加速，左閃右跳、攀牆、伏身閃避，好幾次差點失去平衡，但都驚險的修正回來了。

最後一個障礙是只有一個約水桶般大的圓形缺口，維兒想都不想就是縱身一躍，全身在空中高速旋轉有如子彈般穿過那個洞口。

『訓練結束。』

「呼！」心情出坦多了，運動果然能調適情緒。

『砰！』這是開門的聲音。

「是誰？」以現在的狀態的話，如果來者不善，維兒鐵定會把他打得認不得自己。

「是……是我……」是菲妮「我聽說妳在這裡，就過來了。」

維兒湊近看，總覺得她不太對勁。

「怎麼了？訓練應該還沒結束吧？」她拿起毛巾先把自己的汗給擦乾淨。

「諾……請妳……請妳……」菲妮腿軟似地的跪坐在地上，聲音正在發抖。

「到底怎麼了？」她快步扶起對方的肩膀，一臉擔心的看著。

菲妮用顫抖的手把槍遞給維兒。

「請妳……殺了我吧！我自己下不了手，求……求妳了……」

那眼神充滿著痛苦與難受，淚水早已覆蓋了整張臉，鼻水也無法輕易的拭去，儘管沒有說話，雙唇也猛烈地顫抖著。

維兒看著少女痛苦的模樣，以及腹部的一些淡白色透明液體，她完全明白了。